当夕阳向大地撒下金色的光辉时,远处日落帝国的军旗已经迎着落日飘扬而来。他们至少有两个百人的兵团,而行军的中间是几辆古朴而又充满耀煌风格的高大马车,大气却不失典雅。
历经三日,耀煌使团抵达旅程中的第一座城市,辉月市政厅门口已经铺上长地毯,城主卡尼尔及部分属官此时已经来到大厅里了,他们已经提前清道了,现在从城门通往市政厅的一整条大路上的小贩和马车都已消失。
耀煌使团的第一辆马车出现,卡尼尔等人就已经走了出去,准备迎接使团来访。街道两边的人群发出了热烈的呼喊,而礼宾队则在路边站成两排,演奏着轻快的日落音乐。每当一辆马车经过,辉月城的卫兵都会向他们举起自己的佩剑,他们动作统一,整齐的发出了“咔咔”的清脆响声。
“你不去看看吗?”薇尔特蕾从外面跑进来,疑惑看着仍坐在柜台后的程继儒,“那是你们耀煌的使团吗?”
“不去了,我不喜欢凑热闹。”程继儒摇头,他这时候正因为药铺的项目焦头烂额呢,这个月的收入都快是赤字了,翻看了一会,他干脆起身去整理药材了。
“哦,好吧。”她坐下来,看见了程继儒放在桌子上的账目表,几乎没有收入嘛…她想。平日里她也没见过几个顾客,虽然这有店面并不在主街道的原因。
她把账目表压在臂下回过头来对程继儒笑,她歪着脑袋问程继儒:“这么大一家药铺,而且还有房间和院子单独租金,没有生意你究竟是怎么维持的?”
"嗯……目前来说还是够的,这个暂时不用烦心。”
“哦?”薇尔特蕾发出夸张的声音,她的眼神在程继儒的脸上和身上上下扫视,笑声逐渐放肆,“我听说很多贵妇都喜欢包养情人,尤其是像你这样高高瘦瘦,还有点小帅的……你不会,诶嘿嘿。”
“想什么呢。”程继儒“邦”一下敲在薇尔特蕾脑门声,惹的对方发出一声痛呼,他满意的收回手,“放心,我既不是去出卖色相也没有去做打家劫舍的勾当,反正再过几个月就离开这里了,你管这么多做什么。”
“切,亏我还这么关心你。不…识抬…举”她努力用耀煌语说出那个她为数不多知道的词语,大概意思好像是指对方不懂得自己的好意…应该。
“邦!”程继儒又一下敲在薇尔特蕾脑门,“好吧,都怪我。”
“是吧是吧,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?”薇尔特蕾这次没有抱怨对方又敲自己,她一脸得意的表情,脑袋都快仰到天上去了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,你不过就是怕我给你开不起工资,甚至因为药铺亏损交不起房租最后把你扫地出门而已,”程继儒坐到桌前,指着旁边的凳子,“过来,好好教你耀煌文,以后别乱用词语!”
……
苏立雪骑着马走在辉月城的大街上,这是她第一次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,虽然她的母亲是欧罗人,但她从小到大都没去过欧罗帝国。这次的旅程对她来说算得上新奇,这里一切都很陌生,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有不得体的反应。
她看到市政厅前那群官员中间的年轻人,看年龄似乎比她还小,从周围人都以他为首的形势来看,他应该就是现辉月城的城主。
“远道而来的客人们,你们的到来真是另辉月城蓬荜生辉。”卡尼尔用生疏的耀煌语说着,虽然很多地方音节都不对,但他的句子很完整,而且还用上了成语,“这位是我们的治安官,他曾在耀煌帝国待过很长时间,对耀煌的风俗文化十分熟悉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他将带领你们参观辉月城。”
卡尼尔对伦士德点头,按理来说,治安官是不会参与到对外国使者的接待工作的,但伦士德的耀煌语很流利,和他们交流很方便,由他来主持这项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。
兵部侍郎蒋勋和礼部侍郎李湛阳已经下车步行至市政厅门前,苏立雪等人也跟随至卡尼尔等人面前。伦士德上前一步,先对他们微微鞠躬,才向他们开口:“如伯爵大人所言,在接下来几天我将担任诸位的向导。”
伦士德对蒋勋和李湛阳一一打招呼,他走到苏立雪面前,看到对方异于寻常耀煌人的样貌,又感受到对方周围若有若无的寒意露出了恍然之色,“可是剑冷寒秋,苏立雪?被认为是耀煌帝国当前最有希望成就剑之心境之人,久闻大名。”
“都是谬赞罢了,你的耀煌说的很好。”苏立雪心里对伦士德对耀煌语言运用之熟练感到惊讶,不过她面容依旧清冷,也未因伦士德的夸赞而显露变化,但她还是在回应对方的同时稍微赞扬了一下他。她只是不苟言笑,并不是不谙世事。
卡尼尔邀请李湛阳一行人进入市政厅参观,除了几位主要官员外便只有卫兵跟随。而伦士德也一起留在了外面,目前来说,这暂时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了。
……
其实人群消散之后,程继儒还是出门看了一眼,那是熟悉的来自家乡的气息。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人,礼部侍郎李湛阳,是他恩师的胞弟。除此以外,还有一位他六年没有见面的人。
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,程继儒就赶忙回到药铺,直到城主安排使团下榻,他都没再出门。到了晚饭时间,他照常把粥熬上,在吃饭途中他也没再说话,只是交待了薇尔特蕾收拾碗筷便回了房间。
第二天,薇尔特蕾看着无精打采的程继儒,有些诧异。在她印象中,对方总是神采奕奕的,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程继儒这个状态。
“你先看着店,我进去一下。”程继儒突然起身,把薇尔特蕾吓了一跳,她其实也在发呆来着。
程继儒刚离开后,薇尔特蕾决定继续发呆,正当她撑着脸看天花板的时候,门上挂着的铃铛由于震荡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。
“吱—”随着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,薇尔特蕾看到门口的人,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,薇尔特蕾微微有些愣神,对方的长相却实令她感到惊艳。
“耀煌人开的店铺吗?”对方用耀煌语问。
薇尔特蕾听的一知半解,但难得生意上门,她只好硬着头皮吐出几个音节,“欢…欢迎…”
“我可以随便看看吗?”白裙女子看到了薇尔特蕾的金发,她也换成了日落语,“刚从外面看我还以为是耀煌人开的。”
“啊,我并不是老板,他是耀煌人,我去叫他吧。”薇尔特蕾见状连忙起身,她还没来得及去喊程继儒,白裙女子就对她摇了摇头,“不用了,我随便看看。”
“好的,没问题,您随便看。”薇尔特蕾走过来跟在白裙女子身后,不知是不是错觉,薇尔特蕾总是感觉对方身边似乎有些冷。跟着她在店铺里走着,薇尔特蕾心里有些窃喜,这是这几个月第一个在店里停留的客人,不过对方最后只是象征性的买了几味药材便离开了。
薇尔特蕾垫着手里几枚沉甸甸的银币笑得很开心,于是她扯开嗓门喊程继儒,“老板,快出来,今天我们赚到钱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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